心理学让你更懂多动症（ADHD）——执行功能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鸿篇巨制”是关于执行功能的。

执行功能是ADHD群体的核心认知缺陷，对其基本社会适应有着非常恶劣的影响。

我们需要从本质了解它究竟是怎么回事，帮助我们更好的和ADHD和谐共处。

本文我用心理学专业知识分析我曾经经历的四个与执行功能相关的故事让大家从本质上掌握ADHD！

执行功能分类很多，这篇文章我给大家科普的是“冷执行功能”，后面会陆续科普生态执行功能、热执行功能等分类，争取把执行功能全部讲到并讲透，让大家全方位了解执行功能。

为了给大家带来有趣、有价值的信息，这篇文章我花了很多时间、精力，一共8100字左右。

希望能帮助到知友。

大家听到执行功能这个词的时候，脑海中可能会有几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执行功能跟ADHD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了解它？

了解执行功能可以帮我战胜ADHD吗？

回答第一个问题：嗨，太有关系了！

提到ADHD给我们带来的损害，大家肯定知道注意力缺陷以及多动、冲动相关的问题，因为这是ADHD的核心症状（DSM5,2013）。

但是大家知道，我们ADHD群体核心的认知缺陷是什么吗？

过去很多研究者认为，执行功能缺陷代表了ADHD，它囊括了ADHD的大多数缺陷。

后来元分析研究（一种研究结论更具普遍性和说服力的研究）证明，这个观点是错误的（Willcutt E G , Doyle A E，2005 ）。

也就是说ADHD大多数执行功能是受损的，但是仍有部分ADHD执行功能跟正常人没有差异。

现在，执行功能被认为是ADHD的核心认知缺陷。注意，不是核心缺陷，是核心认知缺陷。

执行功能缺陷代表不了ADHD，因为ADHD的损伤是多层面、多维度的。执行功能缺陷只是一个层面的。

多层面：大脑层面、认知层面、行为层面。

多维度：就拿我们今天即将会讲到的"冷"执行功能来说：心理学中常把执行功能分为三个成分，大多数ADHD群体在工作记忆、抑制控制、认知灵活性三成分存在不同程度的损伤。

总结一下：执行功能缺陷虽然不是ADHD的全部缺陷，但是却是对ADHD群体进行社会适应影响最大的缺陷之一，所以执行功能训练一直在ADHD的治疗里面占有非常核心的地位。

我认为，所有的大小ADHDer，包括ADHDer的家长们都应该充分的了解执行功能。

好，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

其实，对于我们ADHD群体而言，我们缺少的往往不是解决ADHD相关问题的具体方法，而是缺乏对ADHD以及这些战胜ADHD方法背后原理的科学认识。

只要理解了问题的本质，我们就能更好的使用理论去指导实践。

了解执行功能不仅可以：

1.帮助你清晰的看到与ADHD相关的执行功能损伤是怎么对你的生活、工作、学习、人际关系产生影响的，帮助你更加客观的认识自己、接纳自己。

2.还能够让你对治疗ADHD的一些方法有科学、专业的认识，从而帮助你更好使用理论去指导实践战胜ADHD。

关于这点，我就不举例了，下文有很具体的实例。

好的，回答了这两个问题，我们再继续往下看。

关于执行功能，大家可能已经看过很多科普文了：什么工作记忆、认知灵活性、抑制控制、自我调节、情绪调节、组织整理、时间管理、动力缺乏等等。

这些关于执行功能的科普文，他们说的是人话嘛？我敢肯定不是动物话。

但是由于缺乏生动、具体的实例以及亲身经历，读者不太容易能从本质上理解执行功能。

这就像王源那首歌唱的：“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非ADHD群体是无法真正的理解ADHD的。

今天这篇文章我将结合我亲身经历和我掌握的心理学专业知识，让大家轻松的掌握执行功能这个概念。

在讲故事之前，我们先来简单的了解下执行功能，确保我们讲的执行功能不是一辆车子或者一台电脑上的某一个功能。

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有大量研究表明：在进行执行功能相关认知任务测验时大脑的前额叶皮层会有显著激活 (Baker et al., 1996;)。

而认知能力的发展被认为是反映大脑发育的有效指标。

也就是说，前额叶是执行功能的主要生理结构，儿童ADHD大脑前额叶发育迟缓，这导致了他们执行功能也普遍存在障碍。（Hart C C , Harter S L et al.2001.）

很多研究表明，成人ADHD和儿童ADHD一样，与执行功能(EF)缺陷有关，特别是在反应抑制和工作记忆方面。(Boonstra et al. 2005;Willcutt et al. 2005)

当我们在说执行功能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首先肯定要要了解下执行功能的定义和分类。

关于执行功能的定义和分类，现在学术界还没有大一统，执行功能定义有很多，分类有冷、热执行功能、生态执行功能等分法。

我将用两到三篇的文章尽量综合所有研究者对于执行功能的研究来为大家讲述执行功能。

今天这篇文章用到的定义和分类，是目前心理学研究中引用比较多的一种定义和分类。

Oh等人（2008）认为执行功能，是指个体意识和有效控制思维与行为的一系列高级认知能力，主要包括灵活转换、抑制控制和工作记忆三种核心能力(Oh & Lewis, 2008；Mcevoy, Rogers, & Pennington, 1993)。

这又被称为“冷”执行功能。简而言之，执行功能就是指个体有意识的灵活控制各种心理能力来达成目标的这样一种能力。它是一种目标导向的能力。

关于执行功能的重要性，它就像一个公司的CEO，需要灵活的统筹协调公司各个部门进行分工协作，从而有效完成任务，达成目标。

CEO就是执行功能，工作记忆、认知灵活性、认知控制就是企业里面的各个部门。一个公司要想井然有序的运营下去，员工和CEO都不能出问题。

如果把ADHD群体比作一家公司的话，那么这家公司的CEO和员工都出了“问题”，所以ADHDer在生活中的表现才会一塌糊涂。

这篇文章讲的是“冷”执行功能，之后的文章会讲到生态执行功能、热执行功能等等。

接下来跟大家分享我亲身经历的四个与执行功能相关的经典“名”场面。大家系好安全带，前面内容说到的有点繁琐，现在我开始发车啦，这辆车途径很多幼儿园，但是最终会开向成人乐园。

第一个故事：

我发现我小时候经常听不懂别人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学的时候，可能由于我上课不是在做小动作就是在偷吃大刀肉，数学老师上课总是喜欢问我问题。

她说了一大段话，问我题目的解法，我就感觉这些话没进大脑，从我耳边飘过，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连题目是什么都没有理解，就傻傻的站在风里，哑口无言。

最后的结局总是一致的：被她当众羞辱。

羞辱完之后，我坐在座位，拿笔在纸上尝试去解那道题目，三下两除二就解出来了。

为什么别人跟我说题目，我理解不了，用笔写在纸上就会了呢？当时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个故事：

第二个事情我永远都忘不了，2006年的夏天，那时候大街小巷上放的歌曲都是《秋天不回来》和《求佛》，我正在读小学四年级。

一天阳光灿烂的下午，老师在带我们学习新的体操动作，因为我们班几天后要去参加个体操比赛。

老师在队伍前面演示完后，要求每个人上台重演一下刚才学的体操姿势，几乎每位同学都完成的很好，动作至少不会错得离谱。

上台前，我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要装下比，完美重现体操动作，显示我优秀的学习能力。”

很快就到我上台了，各位看官看到这里，可能已经猜到”人在风里”的结局了。

没错，妹的，我发现老师教的动作，我竟然一个没记住，随后整个人由于过度紧张又TM卡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被迫随机做出了几个动作，这个过程就像播放当年的盗版DVD碟片一样异常卡顿。

最后，我低着头傻傻的站在风里，陷入了呆滞状态。此刻，我只想唱一句：“求求老天淋瞎我的双眼，冰冻我的心”

台下，传来了杠铃般的笑声。。。。。。

为什么那么简单的动作我都模仿不来啊！当时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个故事：

第三个事情就是：我发现我经常看书看个几遍，就是感觉书中的信息进不去脑子，无法理解字的含义。

今天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有时候，即使理解了，也感觉脑子里面的信息刷新不了。

这就跟电脑卡了你狂点“刷新”发现电脑没反应一样。

我记得曾经有道题目让我困惑了好久，具体题目记不太清了，我记得是一道很简单的逻辑推理题。

大致是说A>B,B＞C,问A和C之间的关系（当时的题目应该会比这难点）。

我看懂了A>B,B>C这句话，发现解答A和C之间的关系时，我整个人就卡住了，比当年的2G时代还卡，一秒一卡十分潇洒，接下来的十几秒的时间里面我都处在懵逼状态。

当然，最后题目肯定是解出来了，就是过程很不流畅，感觉自己很笨。

为什么把我弄的这么卡啊？我TM的也没欠费啊！当时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个故事：

上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我经常被叫家长，原因很多，但是今天我要说的只有一个：上课不遵守纪律——无意识插话、接话茬。

举个例子：有一次上课，语文老师抽背一个男生课文，那个男生说他明天肯定背过来。

我就在下面插话：“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之后，引起班级哄堂大笑。当然，这个例子只是我从众多接话茬的例子中挑了一个稍微积极正向的，类似的就数不胜数了。

你们可能会疑问，这不是挺好的吗？调节课堂气氛，说明你反应快、幽默。

一点也不好，原因有两个：

1.这种插话我是控制不住的，经常无意识就接出来了，基本上每节课都有好几次，非常影响老师上课的节奏。

2.很多时候，我接话是无厘头的，和老师上课内容可能无关，因为老师上一句还没有说完，我就把下一句接出来了。所以，还会很影响课堂纪律.

印象里，在老师多次劝说无效后，老师就把我妈请到学校了。我经常在办公室里面，对我妈和老师承诺，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当然，好不了三天，我又继续了。

当时，大家都说我是老油条、很皮，搞的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坏学生。

长大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在讲台讲课，心理感觉都非常奇怪：“怎么我这种人也配站在讲台讲课？”

始终会有一种不真实感，缺乏自我认可。

好的，四个故事讲完了，接下来这个部分，我将用心理学专业知识来分析这四个故事让大家明白执行功能的三个成分：工作记忆、认知灵活性以及抑制控制究竟是什么？

1.工作记忆

现在来跟大家分析一一下，第一个故事：老师跟我说话，我听不懂意思。

这个其实是言语工作记忆出了问题。

工作记忆（Working Memory）,是指个体对信息进行短暂的保存与操作的能力。主要成分包括中央执行器和两个附属组件—语音(PH)和视觉空间(VS)子系统( Baddeley, 1974)。

简单来说：工作记忆是在需要的时候对我们获取到的信息进行加工来达到我们的目的。工作记忆分为言语和空间工作记忆两种。

(Baddeley,2007 )

在心理学上有一个数字倒背广度任务(Backward digit span),来测试工作记忆。（Lillard and Peterson，2011)。

具体操作就是：使用数字0~9随机组合成2~6位的数组，同一位数内有3组不同的数字。然后让参加者把数字背下来。现在，回到我的第一个故事上面来：我理解不了数学老师说话的意思。

首先，我们要知道工作记忆是以组块的形式储存于我们脑海中的，我们能够记住组块的容量是有限的。

当别人跟你说话，你肯定要记住别人说话的信息你才能理解！

如果别人跟你交待事情，说后面你忘掉前面，说前面你忘掉后面，上下文语境、逻辑无法串起

来，你怎么可能理解呢？

比如电影《夏洛特烦恼》有一个片段是夏洛问大爷知不知道马冬梅家住哪里。

那个大爷，记住了“冬梅”，记住了“马东”，就是记不住马冬梅，为啥？你大爷老了，额叶功能衰退了，言语工作记忆容量就剩两个组块了。

为啥，我写在纸上面就理解了呢？

假设一般人群的大脑工作记忆容量为5个组块，ADHD群体为2个组块。

而老师对我说的话需要3个组块来记住，另外，还需要腾出两个组块的工作记忆容量来对数学题进行“计算”。

由于是数学题，每个组块逻辑关联紧密，我只有两个组块工作记忆，所以我始终有一个组块的信息是记不住的。所以，除非老师一直重复这三个组块的信息我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我把题目写在纸上，不需要占用工作记忆的容量，就有空余的工作记忆容量去思考如何解决这个数学题目。而不是把工作记忆容量全部用来理解题目上。

很多ADHD（包括我）有阅读障碍主要就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只要阅读材料长一点或者稍微复杂点就会出现看不懂文章的情况。

接下来，说一下学习体操学不会的故事！

这个就是空间工作记忆容量小的导致的。

学习体操动作，你需要把动作的前后序列以画面的形式记在脑海中，这样你才能重现学到的体操动作，这个大家理解起来很简单是吧！

但是，由于我空间工作记忆容量小，记不住手和脚应该怎么放（姿势）以及手脚动作先后的序列（逻辑顺序），就不可能重现学到的体操动作。

记住一些画面，或者在脑海里面进行画面式的逻辑推理，就需要用到空间工作记忆这个能力。

如果空间工作记忆出现问题，那么稍微复杂一点的序列动作学习你可能就很吃力，例如短时间内重现按吉他和弦的动作、按钢琴的动作以及我们刚才提到的学习体操等等。

至于，在大脑进行画面式逻辑推理？例如：下围棋。

别想了吧！逻辑链条会非常短，你推理后面就会忘掉前面！

空间工作记忆不好，这辈子不一定会告别自行车，但是基本就告别围棋了。

那么工作记忆有缺陷怎么办呢？

由于今天这篇文章只讲理论，所以我只说一下克服工作记忆缺陷的核心理论：借用外在工具作为载体，帮助大脑腾出多余的工作记忆容量。

怎么腾出来？

问大家一个问题。你没有钱的时候怎么办？

有的同学说：赚钱啊！

确实，这是问题解决根本的办法。但是如果，你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有时间去赚钱怎么办呢？

对头，很聪明，就是去借钱。

把工作记忆容量小看做没钱，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借钱。

那么具体怎么借钱啊？

借用纸、笔等一切可视化的东西，把工作记忆的负荷放在这些工具上，用腾出来的工作记忆容量去去解决当前的问题。

记住，把一切可视化的工具（笔记本、便利贴、图片等等）作为工作记忆外显的载体，这就是我们的“钱”。

2.认知灵活性

关于第三个故事，进行简单逻辑推理题，感觉大脑里面的信息刷新困难，这是认知灵活性出了问题。

认知灵活性是心理转换的能力，是个体从一种反应优势转换到另一种能够适应变化的情景中的能力。（(Davidson, Amso, Anderson, & Diamond, 2006)）

心理学上测量认知灵活性有一种任务是卡片分类任务（Zelazo，2006），比如：一开始让你按照颜色对卡片进行分类，之后改变规则，让你按照形状对卡片进行分类。

简而言之，认知灵活性是对工作记忆和注意力的灵活应用，如果这两个心理能力出现问题，那么你进行信息加工必然很慢，而且出错的概率很高。

接下来，我来用这个概念具体的解释一下我的故事：

我们理解题目前面的“A>B,B<C”这个语义很简单,因为这个靠最基础的阅读理解能力就行了，而且你并不需要记住很长的一串信息（工作记忆）。

但是后面问到A和C之间的关系时，这个就涉及到简单的逻辑推理了，我们不仅需要抑制控制能力抑制与当前任务无关的信息进入工作记忆，让工作记忆记住这个A>B,B<C信息（工作记忆）。

接下来，还要进一步推理得到A>B,B<C的关系（注意转换），这需要同时用到工作记忆和注意力，信息处理比前面就更难一些。

而ADHD群体有注意力缺陷，注意转换存在问题，当我们的注意力需要随任务转移时，我们的注意力可能还继续停留在A>B，或者B<C上面，又或者注意瞬脱，再加上工作记忆不好使，所以会感觉很“卡”——信息加工很慢，而且很容易出错！

我再补充一点：ADHD在有既定目标的有意识情况下加工很慢，但是在没有给定目标的无意识情况下加工速度是惊人的（思维发散、自由联想），这个我就不具体就展开说了。

之所以多说一句是因为很多人认为ADHD的思维加工不是线性而是跳跃式，所以加工速度应该很快。实则不然，加工速度快的前提下是：在无指定目标的无意识加工情况下。

所以，ADHD是一个很哲学的东西，需要辩证看待ADHD身上的“缺陷”，有意注意能力差，无意注意能力就强；有意识加工能力弱，无意识加工能力就很强；性格冲动，反过来看就是做事果断、决策快，类似的就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最后一个故事，就是我上课控制不住的接老师话茬。这个就是抑制控制能力出了出问题，ADHD这个能力普遍受损。

研究ADHD的祖师爷巴克利教授早期的理论认为抑制控制是ADHD的核心缺陷，它的缺陷引起了ADHD相关的次级损伤。（Barkley，1997）

这个说明了ADHD群体抑制控制能力受损的普遍性。

（Barkley，1997）

但是，理论终究是理论，随着研究们对执行功能的研究的深入，逐渐改变了这个看法。

抑制控制被认为执行功能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心理学大佬“钻石”是这么定义抑制控制的：

它指个体通过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思想、行为或情绪，以克服强烈的内在倾向或外在的诱惑去做更适合或更需要的事的心理过程(Diamond, 2013)。

研究者通常将抑制控制分为反应抑制和冲突抑制两种类型。(Hampshire, & Owen, 2010)。

抑制控制主要和自我控制这个能力相关，随着年龄增长，前额叶逐渐发育完善，这个能力会越来越好，而ADHD群体前额叶发育远远滞后于同龄人（（Hart C C , Harter S L et al.2001.）。

巴克利教授曾说过ADHD群体的前额叶速度发育比一般人慢30%。

我多次被请家长仍然上课接老师话茬，并不是我不懂事，顽固不化和老师作对。

其实我肯定知道乱接话茬是不对的，因为我为此挨过很多打、骂和被请家长，可是由于抑制控制——反应抑制能力发展比同龄人差劲很多，所以不能很好的抑制过去形成的旧反应（习惯），以及抑制住接话茬后同学们的掌声或者笑声这种奖赏的诱惑，导致行为不能自控。

这导致了我在外人看来，即使多次被请家长，仍然“屡教不改”，是个老赖、老油条。

所以，ADHDer在学习时代展现出的很多缺点，并不是他们没有“道德”，也不是家长没有管教好，而是ADHD发育迟缓的前额叶导致了这些“缺点”，这是ADHDer们无法自己控制的。

换句话说：要求ADHDer在班级里面有一个好的自我控制能力的表现就好比要求一个不戴眼镜的近视者坐在最后一排看清黑板上的字。都是非常过分且无知的要求。

视力容易测出来，可是自控力就没那么显而易见了。

这里面再补充一个知识点：就是ADHD群体普遍习惯养成非常困难，有的同学可能会问，你接话茬这个习惯怎么就养成的这么好啊？

对头，我在前面的文章写到过，ADHD的延迟强化梯度比正常人陡峭，要想帮助ADHD群体养成习惯，必须针对特定的习惯进行及时频繁的强化（奖赏、正反馈），两者缺一不可。

（Sagvolden T ,2005）

我“接话茬”这个习惯就是满足了这些点：

1.及时性，每接完话茬，随后马上就能得到老师或者同学们的正反馈。

2.频繁性，我发现我接话茬就能得到正反馈，所以我会在课堂频繁的接老师话茬。

3.正反馈，就是同学或者老师们的认可、笑声或者掌声。

所以，接话茬这个习惯养成我自然无师自通，而且这个习惯一旦养成，由于反应抑制缺陷就很难消退了！

什么意思呢？ADHD群体养成习惯很难，同样的，你让他们丢掉一个已经养成的习惯也是困难的。

对了，上次和钱秋瑾教授聊到这个话题，她说接话茬是ADHD小孩在学校生活中非常普遍的一个生活表现。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写到这里，我的脑海里面又冒出歌词了！

张宇有首歌唱的好啊：“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此时此刻，我只想唱一句：“我承认都是执行功能惹的祸，那样的残废，我太难过。”

哈，当我们能把一件事情很轻松的“唱”出来的时候，其实对这个事情已经基本释然了。

之前我一直对小时候的这些经历的这些事情耿耿于怀，怀疑自己是个智障，不能接纳自己。

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以前的发生事情进行合理的外归因，能够更加客观的看待自己，慢慢也就释怀了。

你们呢？各位大大小小的ADHDer们！

好的，各位，车到站了！下期见！

全文完！